六五文学 > 其他类型 > 死遁后我陷入了修罗场 > 章节目录 第36章
    可到底是他自己出的主意,这会儿只能咬牙应道:“是。我们当时只当他们是普通的富户,想着干了这笔多赚一点,能替寨子里的弟兄们添置些御寒的衣裳,就随口答应下来了……谁知道有眼不识泰山,劫得居然是太守大人。

    但不知者不罪,我们不求太子殿下饶恕,刑法无论轻重我们都甘愿受着,只求殿下能高抬贵手留我们几个一条贱命,我兄弟几人发誓此后就在白阳县里好好服役改过,绝不再做坏事!”

    晏凤珣微微颔首,又将视线落到旁边的刀疤脸身上:“这位是三当家吧?听说当初是三当家领着人亲自劫的道,你有什么想说的?”

    刀疤脸早在寨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剿匪的消息吓破了胆,这会儿到了县衙里头,见了门口守着的穿着一身银甲铁盔的精兵强将,更是两股战战,话都说不完整:“老子、我……我……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……求太子殿下法外开恩,饶我们一命吧!”

    晏凤珣起身,走到了被推出来的那个“家贼”跟前。

    大约是有段时间没过上什么像样的日子了,又发着高烧陷入晕厥,原本饱满肥腻的脸此刻显得麻木憔悴。他虽穿了一身不合身的粗麻布衣,但是光凭着这一身痴肥的肉,也能知道这应该不会出自哪个穷苦人家。

    谢怀宁明白他的意思,跟着走到男人身边,矮身蹲下解开他前襟的盘扣。视线扫过对方胸口,只见上面本该光滑的皮肤上竟赫然布满了一片暗褐色的痘疤。

    他将男人的衣襟又掩回去,回头看着晏凤珣: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晏凤珣自然也是看见了那一片痕迹,他微微眯了下眼,低声道:“带他去房间。”

    谢怀宁点头,招来两个守着的侍卫,将人直接扛到了隔壁,他带着医药箱紧随其后。

    晏凤珣站在原地看着谢怀宁的背影,许久,将随身的佩剑解了扔给随行的侍卫长:“问问他们还知道些什么。若再有隐瞒,不必移交王县令,交于你直接就地处决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【作者有话说】

    谢怀宁:接下来就看我怎么忽悠0v0

    第十八章

    因着伤口感染加上惊吓过度,陈守易这高烧足足烧了半天,到了傍晚人才悠悠转醒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脱水得厉害,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焦干的热意。他渴的很,虚弱地喊了几声却没听到有人回应。

    房间拉了帘子四处黑漆漆的,半点声音也听不见,叫他瞪着眼睛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。

    他喘着粗气重新瘫倒在床上,回想自己的前半生。本来他在京中继承祖产开了个钱庄,日子过得多么恣意快活,结果放着好好的员外郎不做,却偏偏鬼迷心窍花钱买什么官。

    这下三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不说,自己竟还成了个客死他乡的病死鬼。

    陈守易想着自己躺在尸堆的场景,又思及这些日子在龙湖寨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,一时悲从中来,忍不住哽咽哭嚎着道:“我悔啊,真悔啊……早知今日,我买什么官?买什么官!我儿我女都没了,这就是死了都没脸去见我那早去秀娘啊!”

    “既然知道愧对你妻子,就好好活着赎罪。毕竟你的这条命,可是陈家满门上下十七条命给换来的。”

    谢怀宁本来也不愿意打扰他伤心,但是他的哭声实在太凄厉,他在隔壁听着,担心哭的狠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又得昏过去,只能提了灯进来提醒:“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如陈大人这般幸运,能在土匪窝里呆了这么久还能留条命活着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陈守易本来以为自己真是死了,才敢如此放肆,这一下突然见了亮光,知道自己或许得了救,满脸泪意突然僵住,瞠目结舌的,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的滑稽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……”陈守易强撑着软绵绵的四肢坐起来,“你是什么人?”他说着,忽地又想起自己似乎是被那群山贼带到了县衙府,试探着道,“你是白阳县的官差?你们知道我的身份,所以来救我了?”

    “白阳县?白阳县的县令都沦落为山上匪寇的暗地下的二当家了,陈大人还想着叫他们救你?”

    谢怀宁轻轻一笑,他点了桌上的灯,随手扔了块牌子给了陈守易:“半月前,太守大人的死讯误传回京,今上派了太子下来彻查。梁相担心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,此次下来是想暗中毁尸灭迹,所以特派我随太子一同进来,若有什么万一,好来做个掩护。”

    陈守易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手上的牌子,反复跟记忆中对比,直到确定是梁相的东西,狐疑的视线在面前那个过分年轻漂亮的男人身上打量了半天,犹豫道:“那你是?”

    “太医院谢怀宁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谢太医!”陈守易虽不认识他,但是见他神态落落大方,又是京中太医,推测自己的伤病约莫也是他出手救治,心中的疑虑散去,瞬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,“这里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白阳县县衙。”谢怀宁安抚他道,“放心,太子此刻不在县衙中,外面的人我也全部打点好,你我今日对话不会再叫其他人听见。”

    陈守易把令牌还给谢怀宁,闻言,忍不住伸手想要握着他的袖子哭道,“谢太医千万要请梁相为我做主!”

    谢怀宁视线掠过对方伸来的手,不动声色撤了半步错开与他的距离,倒了杯茶与他,微微笑着:“梁相自然是心中记挂着大人,不然也不会特意派我来走这一遭。”